“即使如此，我觉得和芙莉蒂雅接触也仍有好处。”伊露露用一只手托着脸颊，软嘟嘟的脸颊从手指缝里面漏出少许。
伊露露醒来之后，老神父问了关于她这段时间究竟遭遇了一些什么的问题。不过，鉴于的确没有发生什么复杂的事情，这一切花的时间并不久。
被神祇选中，被神祇变为雕像；然后跑出那园林，在街道上消灭了灰鬼。这一切讲述起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。
结合着老神父自己对芙莉蒂雅已知的见解，随心所欲的她做出这种事情也并不奇怪。可是，选中神使之后，为什么要将其放置三年？
这说不通。老神父陷入了沉思，不过伊露露就没有那么多可烦恼的了。
“嗯……老实说吧，”伊露露环顾四周想找点零食吃，“她的力量对那些怪物，呃，灰鬼，杀伤力的确挺大的。”
灰鬼？老神父捕捉到了关键词，“你开始信仰芙莉蒂雅了？”
“不，”伊露露从一堆朴素的餐具中间挑了个比较精致的小勺，挖着布丁吃，“不过我倒是挺好奇，这是你为数不多主动向我提问的场合吧。关于芙莉蒂雅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嗯，”老神父瞧了一眼那些餐具，目光又回到了脸颊鼓鼓的伊露露身上，“芙莉蒂雅的牧师有直接消灭灰鬼的能力，但……”
“有上限？”伊露露顺着话头接到。
“对，你已经知道了？”老神父点点头，“你说，你今天已经遇上过灰鬼了。你净化了一只还是说两只？”
“呃……这说不好，”伊露露举起了勺子，比划着，“数量我也摸不准。”
“呵呵，应该有其他牧师帮你吧，”老神父拿起杯子喝着茶，“多名牧师之间没法很好确认，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二十多只吧？”伊露露望着墙壁上的钉子。
噗。老神父嗓子里发出一声如同清嗓子般的声音，强行把茶带着一大口气泡吞了进去，表情有些挣扎地说到，“二十？你以为你是谁？”
老神父当然不可能做出喷出来的举动，这太有损形象。
“既然芙莉蒂雅把我选作神使，那能力也不应该太菜……切，居然还把我变成这副身体。”伊露露表示对自己的胸部有所不满。
这简直是芙莉蒂雅气量小的直白证明，而且这累赘还要挂在自己身上。
“的确不应该太差，但也不应该那么着急……”老神父笑盈盈的，举着茶杯但不着急喝，“那么你刚刚休息，从净化的痛苦里恢复过来了吗？”
“痛苦？”伊露露歪着脑袋，“啊，你是说肚子疼吗？之前稍微有一点，但是吃完饭就好了。”
疑点越来越多了。即使是高阶牧师，也不能改变在净化灰鬼时的痛苦，而在数量大时痛楚尤甚。等级再高也不能改变这一点，至少一名数百年前的神话牧师也没能免俗。
忍痛。这是芙莉蒂雅牧师所不得不掌握的能力：像一只兔子一样，安静地趴在角落，可爱的外表下藏着痛楚、却对此绝口不提。
直到向芙莉蒂雅祈祷，在平和的声音中才能被芙莉蒂雅消除这些灰业，从重担当中解放。但灰鬼已经大举泛滥，一睁开眼，祂的牧师们就必须去净化新的灰鬼。
“嗯，”老神父有了新的猜测，“高阶牧师可能也只能做到你这样的水平。祂有赋予你什么宝物吗？”
“赋予？开什么玩笑，”伊露露一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摇摇头，“那是我光明正大取来的。”
老神父若有所思，把之前好心人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翻了过来。这件不明材质的外套摸起来无比顺滑，而抖一下后连褶皱都会消失不见。
很明显，只有那些将时间全部专精于自己在意的事情上的神祇，才会图省事创造出这种麻烦又精细的衣物。不因为别的，只是因为懒得洗衣服。老神父的目光集中到了那断开的细金链上。
伊露露撇开视线，却是误会了什么。她小脸微红，瞧着一边书架上的钉子。老神父笑而不语。
“趁她不注意，我把她的宝石摸走了。”伊露露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，像是要掩饰自己的害羞，“我强我有理！”
老神父点点头，予以廉价的认同，“很奇怪，但是这是唯一说得通的事情了。祂不知为何，非常看重你。”
“哈？看重？”伊露露可不想这么攀上关系，“我不想欠她的，况且那只是一块带有神力的装饰品吧。我想以它为媒介，施放神话版本的传送术罢了。”
“说白了，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，那个女人……”她发出了咬牙切齿的声音，“我就没见过那么能调戏人的！”
原来如此，这倒是与传闻相符。芙莉蒂雅相当胆大妄为，而义洛里也从来都是调戏人的那方；如今变成了伊露露，芙莉蒂雅又掌握着神力，两边孰强孰弱、暂时是谁调戏谁已经很明显了。
“原来如此，我已经知道了。”老神父表示想问的已经问完了，“既然芙莉蒂雅迫切想要见你，那么我建议你尽快去见祂一次。”
“切……去见那个女人？然后再被调戏一遍？”伊露露把曾装着布丁的小碗往桌子上一放，“我可不干！我要做好充分准备，然后把那个女人在手上揉搓……我要让她求我……”
老神父点点头。他看好伊露露，各种意义上。
看来这两个属性相似的人之间，都会觉醒某种奇特的施虐欲啊。同类相杀，而芙莉蒂雅肯定也是同样。
“嗯，大胆去做吧，只要你认为正确，”老神父点点头，“我这里就不久留你了。我已经把你养到成年了，尽了我的义务……”
又来了又来了。伊露露选择性地无视，径直继续思考着，“对了，你有没有那种……能让我变回以前身体的药水？”
而老神父只是露出微笑，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一个蓝色的锥形瓶，妥当地放在桌子上，“早已准备妥当。”
什么？这又是怎么猜到的？看到伊露露一副难以置信的笑容，老者才露出了微笑。
“那如果我没有问这个，你也会把它交给我吗？”伊露露不由得问到。
“不，”老神父淡淡地笑着，拉开了旁边的柜子门，“你手上的是能派上用场的，那是少数情况。”
柜子里，是堆积成山的卷轴、与摆放地整整齐齐的药剂瓶。
“永远做好准备，”看着伊露露惊呆了的样子，老神父补充道，“即使能用上的有限。”
真是服了，这老家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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